20世纪是中国人思想开始解放的时代,受革命思潮和西方民主自由思想的影响,很多人冲破了封建思想的束缚,去追求新的世界。
然而有这样一个群体,她们在新的社会环境下仍然传统守旧,过着祖祖辈辈生儿育女、传宗接代的日子,外面的世界与她们无关,可她们的丈夫却越来越嫌弃她们,这就是20世纪的旧女性。
毛福梅
作家陈忠实在他的小说《白鹿原》中,塑造了冷秋月这样一个封建守旧的旧社会女性,她的丈夫鹿兆鹏是进步青年,可她却只想着为鹿家传宗接代,面对丈夫提出离婚的请求,她宁死不从,最后用一根绳子结束了生命。
鹿兆鹏和冷秋月
那个年代有很多这样的女人,我们今天要介绍的蒋介石的前妻毛福梅,就是一个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可怜女人。她比冷秋月坚强,她的丈夫却比鹿兆鹏冷酷得多,从她的双脚踏入蒋氏家门开始,就注定了她一生的不幸。
一、19岁入蒋家门,新婚之夜独守空房
蒋介石名中正,乳名瑞元,年出生在浙江奉化溪口镇,家中祖辈经营盐铺生意,是溪口镇有名的富户。
蒋介石8岁的时候父亲去世,由母亲王采玉抚养长大,少年时在私塾读书,在长辈眼里是个能识文断字的文化人。
但是蒋介石从小就非常顽劣,他4岁的时候做了一个实验,居然把整根筷子从喉咙插了下去,然后就不省人事了。家人急忙请来大夫,好不容易把筷子取了出来,却发现蒋介石一动不动,好像已经断气了,母亲王采玉更是急得差点昏过去。
这时候蒋介石突然睁开眼,笑嘻嘻地坐了起来,说自己是在装病,什么事也没有,说完之后又躺下睡着了,留下母亲在一旁哭笑不得。
6岁时他进入学堂,却成了学堂里的霸王,不仅随意欺负同学,还气走了私塾先生,后来又来了一个厉害的先生,只要看见他不听话,就对他罚跪打手板。
可只要先生一碰到他,他就躺在地上又哭又嚎:“打死人啦,打死人啦,要你赔”。喊叫声传得很远,弄得先生也很是尴尬,后来大家给他起了个讽刺的外号“瑞元无赖”。
少年蒋介石
蒋介石还十分早熟,根据台湾出版的《蒋家王朝》记载,蒋介石七岁的时候在本族设立的启蒙馆读书,有一天上课时,他看到老师的女儿蒋春雨在窗外的花丛中玩耍,一头秀发乌黑亮丽,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,长得也是国色天香,蒋介石当时就情深不能自已。
他每天放学后,都去老师家门口闲逛,想多看蒋春雨一眼,然而老师很快发现了他的不正常,严厉警告他不许再和春雨来往,可七岁的蒋介石就是对春雨痴心不改,气得老师把他除名了。
王采玉为顽劣的儿子操碎了心,只好把他送到别的地方读书,蒋介石安生了几年。
13岁的时候又看上了姑姑蒋赛凤的女儿阿春。这一次两个人都对对方有好感,蒋介石说自己将来一定娶阿春,阿春则每天偷偷跑出来,和她的“瑞元表哥”约会。
毛福梅(左)、王采玉和蒋经国(中)、蒋介石
他们俩的恋情传得沸沸扬扬,很快就被王采玉知道了。王采玉警告过儿子,不许再去骚扰表妹阿春,可蒋介石性格倔强从来不听话,有事没事就往阿春家里去。
王采玉看儿子这么执着,无奈之下只好上门提亲,没想到却被蒋赛凤一口回绝:
“我就是有十个女儿,也不会有一个嫁给蒋瑞元!”
性格要强的王采玉非常生气:
“亲姑姑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蒋介石,这样看不起自己的儿子,那么我就给他说一门好亲事,给他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。”
选来选去,19岁的毛福梅就进入了王采玉的眼中。
毛福梅出生于年,比蒋介石大了5岁,她们家是溪口镇的“十大富户”之一,在当地很有地位。因为家教非常传统,认为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所以毛福梅从来没上过学,也不认识字,整天在家做女红,这正符合王采玉选儿媳妇的标准。
蒋介石和母亲王采玉
秉承着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的古礼,毛福梅对父母包办的这门亲事,毫无怨言的答应了。
年,14岁的蒋介石和19岁的毛福梅拜堂成亲,顽皮的蒋介石在这一天可闹出了不少笑话。
下午4点左右,新娘的花轿到了蒋家门前,按照风俗新娘子过门要放爆竹,爆竹响起之后,来吃酒席的小孩子都去天井里抢爆竹头玩。
蒋介石那时候也不懂事,所以他就跟着大家一起去抢爆竹头,当地一直流传着“新郎拾蒂头,夫妻难到头”的俗语,蒋介石这个举动让毛福梅感到很不舒服。
最后是在王采玉的呵斥下,蒋介石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结婚,不情不愿地和毛福梅拜了天地高堂,却并没有和她入洞房。
举行完婚礼之后,蒋介石就和平常一样,去母亲房间睡觉了,整整一夜毛福梅都没有合眼,她就在空荡荡的婚房安静地坐着,可蒋介石却早已进入了梦乡。
青年蒋介石
二、为情人不顾全族反对,蒋介石与毛福梅首次离婚
两人刚结婚的时候,蒋介石还是个孩子,他对于毛福梅还是比较依恋的。
蒋介石喜欢游山玩水,就把毛福梅一起带上,经常是蒋介石走到哪里,毛福梅就跟到哪里,两个人玩得很开心,不像是夫妻,更像是亲姐弟。
王采玉看到儿子整天玩乐,儿媳妇也陪着他一起玩,因此非常生气,她总是无缘无故地指责毛福梅:
“你不要整天带着瑞元去玩了,你要是耽误了他的前程,我饶不了你。”
婆婆话说得这么难听,毛福梅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,可她又不能顶撞婆婆,从此以后只好不经常和蒋介石一起玩,还劝他好好读书,本来就讨厌婆婆妈妈的蒋介石,逐渐对她感到厌烦。
年,蒋介石去了奉化念书,毛福梅想跟他一起去,蒋介石也许是感觉到了,有这么一个像母亲一样的妻子跟着,是一件多麻烦的事,可他又不会照顾自己,只能不情愿的让毛福梅跟着他一起去奉化。
蒋介石(右)在日本
在奉化,蒋介石去读书,毛福梅就在家里给他洗衣服做饭。
有一天蒋介石放学回来,带着指使的口气对毛福梅说:“这边有个新式女学堂,专门收没念书的孩子,你去念书吧。”
毛福梅很难为情,学堂里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,她都20多岁了,和一群小孩一起读书,怎么看都不太合适。
但丈夫的命令就像圣旨一样,毛福梅也知道蒋介石嫌弃她没文化,所以她即使再不愿意,也去了女子学堂上学。
就在毛福梅好好上学的时候,蒋介石却因为在学校闹事被赶出去了。母亲把他送到了宁波箭金学堂,不久后他又和当地的官员产生矛盾,被关进了大牢里,是毛福梅的父亲出面疏通,蒋介石才被放出来。
受到蒋介石连累,毛福梅也不能继续在学堂读书了。
年,革命反清思想在中国广泛传播,蒋介石受到影响,决定去日本留学,将来回国干革命。王采玉很反对儿子的“不务正业”,毛福梅却对丈夫的一切决定,都表示无条件的支持,就这样蒋介石去了日本留学。
青年蒋介石
在日本,蒋介石看到了一个和溪口镇完全不同的世界,这里没有人留拖着地的大辫子,人家穿西装打领带,自己和人家比起来,显得土里土气,更重要的是,这里没有什么包办婚姻,喜欢谁就可以和谁结婚。
蒋介石开始厌恶曾经的自己,怎么会看得上比自己大那么多,又没有文化的毛福梅,他觉得自己将来是一定会娶一位年轻漂亮、思想开明的女子的。
自从去日本留学以后,每年放假蒋介石也不回家了,他经常在上海闲逛,大上海的灯红酒绿让他沉迷其中,他在这里一边寻欢作乐,一边结交人脉,想要出人头地。
年,已经两年多没回家的蒋介石,被母亲叫了回来,因为毛福梅怀孕了。
蒋介石回家以后,对毛福梅颐指气使,毛福梅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,有一次两个人吵了一架,蒋介石愤怒之下打了毛福梅,导致她流产。
蒋介石和孙中山
蒋介石闯了祸也一点不后悔,反而理直气壮地收拾东西,又回到了上海,王采玉看儿子这么不近人情,就带着毛福梅去上海找他。
到了上海之后,蒋介石坚决不肯和毛福梅同床,王采玉气得直哭,直奔黄浦江而去,这才吓坏了蒋介石,不得已和毛福梅同居了一段时间。
这个时候的蒋介石,对毛福梅一点好感都没有了,他在自己的日记中说:
“我知道自己对毛氏太过分,心里常有自责,可我只要一看见她,就心狠起来,不能忍耐。”
一个义无反顾支持自己的女人,在蒋介石的眼里居然如此不堪,以至于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,可想而知毛福梅在蒋介石面前是多么卑微。
蒋介石经常嘲笑毛福梅,说她是乡下女人,连留声机都不会摆弄,更不懂得如何招呼自己的朋友,把毛福梅说的一文不值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不敢流下来,可他仍然毫无收敛,只是有王采玉在,蒋介石还不敢动手打老婆。
年,蒋介石长子蒋经国出生,因为对于毛福梅的嫌弃,所以蒋介石对儿子的态度也一直很冷淡,他一点也不关心家里的人,而是琢磨着怎么才能攀上高位。
女子学堂
年,蒋经国已经9岁了,蒋介石仍然混得很惨。虽然他在好友陈其美的引荐下,当上了孙中山的侍卫,又因策划反对袁世凯的暴动而小有名气,但是在国民党中他并没有地位,提起他的名字,也没几个人知道。
这一天蒋介石陪同孙中山,去国民党元老张静江家做客,在张静江家里,34岁的蒋介石看到了15岁的陈洁如。
只见陈洁如穿着流行的学生装,说话彬彬有礼又温柔大方,言谈举止中还透露着先进的革命思想,这不正是蒋介石梦寐以求的女人吗?
通过谈话,蒋介石得知陈洁如的父亲是有名的纸商,家里很有钱,要是娶了陈洁如,肯定对自己的前途有帮助,于是他开始对陈洁如展开追求。
陈洁如的母亲听说女儿爱上了一个比她大20多岁的人,而且这个人还有老婆,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。
蒋介石心急如焚,一边请张静江给自己说情,说自己是孙中山的侍卫,前途无量,一边向陈家人保证,马上就和毛福梅离婚。
就在蒋介石焦头烂额的时候,王采玉病重,蒋介石对母亲非常孝顺,立刻就赶回家照顾母亲。
张静江
母亲病重期间,蒋介石也没忘了向毛福梅提出离婚,可毛福梅认为自己嫁到蒋家多年,一没有出轨偷情、二没有忤逆尊长、三来他为蒋家传宗接代,有什么过错可以让蒋介石休了她?
蒋介石挑不出错处,居然恼羞成怒地打了毛福梅,把蒋经国吓得嚎啕大哭,蒋介石不管不顾,把妻儿赶出了家门。
蒋介石给毛福梅的哥哥写信,说自己和毛福梅实在没有感情,他连听到毛福梅走路的声音,看到她的影子,都会厌恶至极。
毛家人见信怒不可遏,同意毛福梅离婚,可毛福梅却说什么也不肯,她觉得被休掉的女人,根本没有资格活着,她只要活着一天,就要在蒋氏的族谱上留下名字,她的儿子也必须在蒋家有一席之地。
在王采玉和蒋氏族人的强烈反对下,蒋介石暂时不敢提离婚的事,毛福梅也带着蒋经国又回到了蒋家。蒋介石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,他把自己在上海认识的女人姚冶诚,和他在日本收养的养子蒋纬国带回蒋家,说是要照顾王采玉,实际上就是想把毛福梅赶走。
青年蒋介石
一向温顺的毛福梅,这一次真的愤怒了,她把姚冶诚和蒋纬国赶到柴房,和几只猪住在一起,蒋纬国浑身被跳蚤咬的都是红点,还发起了高烧。
蒋介石看到毛福梅还是不走,甚至虐待姚冶诚和蒋纬国,心里已经绝望了,他在日记中说,当时自己都想出家为僧。在母亲生命垂危的时候,蒋介石还在逼迫毛福梅离婚,很难说王采玉是不是被蒋介石活活气死的。
反正没过多久,王采玉就病逝了,母亲去世后再也没人能阻止蒋介石离婚,虽然毛福梅死活不肯,但蒋介石还是单方面宣布与毛福梅脱离关系,他还在声明书中大义凛然地说:
“我是一个革命者,今天和毛福梅离婚,是为了以后家庭不会因我革命,而受到连累。”
可知情者心知肚明,蒋介石早就急不可耐地要和陈洁如结婚去了。
王采玉去世不到半年,蒋介石就在上海和陈洁如结婚了,之后他又带着陈洁如回到老家举办婚礼。由于蒋介石是单方面离婚,并没有得到宗族长老的承认,所以毛福梅和他还是夫妻关系,她仍然可以住在蒋家。
蒋介石和陈洁如
在毛福梅的眼里,陈洁如只不过是蒋介石的妾而已,自己作为正房应该有度量容纳,毛福梅大方地欢迎了陈洁如:
“我欢迎你来,今天你来到了家,这是我们的幸运日子,愿你给这个家,带来大大的福气。”
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毛福梅、陈洁如和蒋介石,三个人在一起过日子,蒋介石和陈洁如走到哪里,毛福梅必定会陪伴在一边,俨然蒋介石的正室大娘子。
可毛福梅不会想到,七年后蒋介石还要和自己第二次离婚。
三、多情总被无情负,蒋介石再次提出离婚
在三个人的恋情中,毛福梅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,七年来她始终与陈洁如和平相处。
毛福梅天真的以为,日子可以就这样过下去。然而随着蒋介石在国民党内地位越来越高,他已经不满足于做孙中山身边的侍卫,而是想要享受在无人之巅的感觉。
蒋介石故居丰镐房
年,蒋介石在孙中山家里举办的基督教晚会上,认识了宋美龄。
宋美龄当时刚从美国学成归来,她的雍容华贵和谈吐不凡,还有比陈洁如更吸引人的容貌,立刻又让蒋介石心生爱慕,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。
宋美龄不仅是留学归来的先进女性,而且她们宋氏家族是当时上海乃至整个中国最大的资本家,宋美龄的两个姐夫孙中山和孔祥熙,一个在政界声名显赫,一个穷的只剩下钱。
蒋介石觉得自己要是能攀上宋家,将来一定平步青云。
蒋介石为了追到宋美龄,先是告诉她自己早已经和原配毛福梅离婚,又和姚冶诚断绝了关系,之后连哄带骗,把陈洁如送到了美国。
可是孙中山的夫人宋庆龄认为蒋介石是个无情的人,对他的印象一直很不好,坚决反对把妹妹嫁给蒋介石。
蒋纬国
然而蒋介石没有放弃,年他作为北伐军总司令,在上海发动了血腥残酷的“四一二反革命政变”,他用共产党人的鲜血,换取了自己在党内的地位。
这一次蒋介石底气十足地来到宋家求婚,以蒋介石当时的地位,宋家不得不答应他的请求。
但是宋家是基督家庭,遵循“一夫一妻”制,他们听说蒋介石和毛福梅并没有正式离婚,所以要求他必须马上和毛福梅离婚。
这年8月,蒋介石回到溪口镇,态度强硬地要求毛福梅再次跟他离婚,此时的蒋介石已经是国民党的领袖了,再也没有族人敢站出来为毛福梅撑腰了,不管毛福梅怎么反对,所有人都在劝她赶紧离婚。
万般无奈之下,毛福梅同意了离婚,但是她有一个要求,那就是她要继续住在蒋家的丰镐房(当初蒋氏家族分家时,分给蒋介石的房子),就算不为自己,她的儿子蒋经国也必须在家里有地位,有了这个房子,她们母子也就有了依靠。
蒋经国和蒋方良
蒋介石对此不置可否,反正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上海,毛福梅愿意在丰镐房住,他也不反对。
两人离婚后,蒋介石把离婚书送到了奉化县政府,完成了离婚的所有程序,又在各大报纸上登报声明,自己和毛福梅完全脱离关系,之后就高高兴兴的娶了宋美龄,也如愿以偿的获得了权力和地位。
蒋介石和宋美龄结婚照
四、悲苦半生,终于迎来儿孙满堂
毛福梅婚姻的不幸,让她多少次悲痛欲绝,可是一想到她还有蒋经国这个儿子,她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。蒋经国和母亲长得很像,笑起来更是一模一样,毛福梅经常对人说:
“大毛倌(蒋经国小名)就是我的命根子。”
蒋经国(左)、毛福梅和蒋孝文、蒋方良(右)
蒋经国对母亲非常孝顺,父亲和母亲离婚时他在苏联留学,听到消息后怒不可遏,在苏联《真理报》发表了一篇文稿《为母亲的一封信》:
“母亲,您还记得吧,是谁殴打您,抓住您的头发,将您从二楼拖到楼下,那不是他,蒋介石吗?这是嘴说礼义廉耻的他,自己的真面目,我写到这几行文字时,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,胸中燃起对仇敌的愤怒和痛恨,恨不得将这样的仇敌马上驱逐。”
蒋经国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,父亲对母亲的每一次暴行他都看在眼里,正因如此他更加心疼饱经磨难的母亲。
不过毛福梅并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不幸而痛恨自己的父亲,这大概是天底下每一个母亲的无私吧:无论母亲和你的父亲有多少矛盾,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,是他给了你生命,所以不要怨恨他。
毛福梅这份无私的爱,也让蒋经国逐渐释然,何况蒋介石还是很关心他的。蒋经国在苏联留学时,蒋介石常给他写信,鼓励他专心学习。
有一次蒋介石也许是觉得愧对他们母子,在给蒋经国的信中写到:“我近来常思念我的母亲,更想念我的儿子,我罪孽深重,没有颜面面对我的父母,和你的母亲。”
既然父亲已经知错了,母亲也不希望自己怨恨父亲,蒋经国也没有什么怨言了。
蒋介石和宋美龄
年,留学十几年的蒋经国带着妻子蒋方良和儿子蒋孝文归来,去看望了多年未见的父亲,蒋介石看到跪在面前的儿子,双手颤抖着把他扶起来,激动的说:“你……你长高了,长得这么高大。”
看望父亲之后,蒋经国又回到溪口镇看望母亲,即使是十几年都没见过母亲,蒋经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,他一把拉住母亲的衣袖,喊了一声“姆妈”,然后就放声大哭起来。
毛福梅看到儿子带回了洋媳妇,还生了小孙子,当即破涕为笑,决定按照旧式风俗,挑选吉日为他们补办婚礼。
婚礼那天丰镐房中喜气洋洋,毛福梅让下人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,给蒋经国穿上了长袍马褂,为蒋方良戴上了凤冠霞帔,这一天蒋介石也特意赶回来。
离婚多年的两个人坐在太师椅上,接受了儿子和儿媳妇的三拜九叩,毛福梅更是高兴得热泪滚滚。
毛福梅对儿子和儿媳妇的孝顺听话都很满意,对可爱的小孙子更是疼爱有加,她唯一不满意的是,听不懂来自俄国的蒋方良说话。毛福梅曾经埋怨的和人说:“经国为啥要找个外国老婆,说的话我也听不懂。”
蒋经国一家人
五、轰炸中不幸遇害,薄情丈夫下令葬礼从简
就在毛福梅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,年12月12日,日本六架飞机轰炸溪口镇,想要给抗日的蒋介石一点教训。
空袭来临的时候,毛福梅的贴身侍婢阿香要带着她去山上避难。可毛福梅却说自己吃斋念佛,有佛祖保佑,日本人也是信佛的,不会把她炸死,死活都不肯离开丰镐房,还使劲地把阿香推了出去,让她先去山上躲避,自己一会就过去。
直到轰炸结束,大家才发现毛福梅不在山上,他们来到被炸毁的丰镐房,发现毛福梅躺在一处被炸坏的墙头下,大腿被炸断了,肠子也被炸了出来,已经没了气息。
公务繁忙的蒋经国听到噩耗,放下一切工作回到老家,车还没停稳他就跑了下来,一路摔了不知多少次,才跑到母亲的遗体前,看着面目全非的母亲他失声痛哭,几乎吐血昏厥,一直痛苦的喊着:“血债要用血来还。”
丰镐房
蒋介石得知毛福梅的死讯后,并没有太多反应。
他发电报给蒋经国,命令他母亲的葬礼必须一切从简,大操大办会让日本人有机可乘,认为中国领袖的夫人都死了,一定没有决心抗战到底。
但这并不是理由,他真正担心的是葬礼规模太大,会让宋美龄不高兴,让整个宋家不高兴。毛福梅一生都为了蒋介石而活,可她死后,蒋介石却仍然如此凉薄。
蒋经国最终把母亲葬在了摩诃殿前侧,对于吃斋念佛的毛福梅来说,这里是一个清净的地方,但愿她不幸的一生在这里永远结束,逝者能永远安息。
因为蒋介石和毛福梅已经离婚,所以之前拟定的“显妣毛太夫人之墓”的碑文就不太合理,后来被改成了“显妣毛太君之墓”,以蒋介石母亲王采玉的“义女”、蒋介石的义姐身份下葬。
在毛福梅遇难的地方,蒋经国立了一块碑,上面刻了“以血洗血”四个大字,这也是他这个儿子,对母亲最后的怀念。
年4月23日,国民党已经在灭亡边缘,蒋氏父子在溪口镇祭扫了蒋家祖坟和毛福梅的坟墓,就在解放大陆的隆隆炮火声中,最后望了一眼家乡,坐上了去台湾的船。
毛福梅之墓
结语
毛福梅19岁嫁进蒋家门,57岁在轰炸中遇害,她把自己人生中的38年,都献给了那个不爱她的丈夫,以及她深爱的儿子,还有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蒋家。
她是那个时代悲哀的女性,为别人付出了太多,自己却得到了太少。
不过薄情寡义的蒋介石,最后还是没有忘记毛福梅的。在他亲手写下的自传里,毛福梅的地位和宋美龄一样,都是他的妻。而为他抚养蒋纬国的姚冶诚,和他当年信誓旦旦永不相负、后来被他花言巧语骗到美国、一辈子都没有再见到他的陈洁如,却连名字都没有。
蒋介石晚年
蒋介石这么做,是对毛福梅的一点安慰,却也是对姚冶诚和陈洁如最大的侮辱。如果有来生,希望她们再遇到那个叫“蒋瑞元、蒋中正、蒋介石”的男人,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瓜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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